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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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裏昏暗的彩燈投映在深色的大理石地板上, 也將秦沐秀致清麗的面容染上了大片大片的陰影。
“如果說這場喪屍潮的誘因是玩家綁架了一只幼年喪屍帶去研究所研究的話，為什麽‘喪屍王’也會出現在7區呢？”
丁蓧竹怔了一下：“你也知道‘喪屍王’的事……也對，畢竟天旭公會的消息還是很靈通的。這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喪屍潮來襲的時候我把自己鎖在地下室，等出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不過我聽說‘喪屍王’去過研究所, 整片研究所都被大火燒成了廢墟, 所有研究樣本和實驗品都不見了。”
“廢墟？”
這倒是和她看到過的那張圖片對得上。
秦沐把圖片再次調出來，放到了丁蓧竹面前。
“這片廢墟，就是研究所在的位置嗎？”
丁蓧竹認真打量了片刻, 語氣有些無奈。
“這張圖片裏除了廢墟還是廢墟, 都沒有什麽標志性建築，世界上的廢墟長得都差不多, 我怎麽認得出來？”
秦沐失笑：“那那個研究所現在……”
“現在正在重建, 因為之前的喪屍潮, 7區死的人太多了, 所以重建的事情拖了很久, 最近幾天才剛開工。你現在過去應該還能看到不少東西。”
“行, 那我今天過去一趟。”秦沐點點頭, “等我回來再繼續請教你。”
“哎——別急著走, 你先告訴我，你來7區不會是為了調查‘喪屍王’吧？”
“……只是嘗試一下。”
丁蓧竹的語氣立即急促起來：“你少來, 我還不知道你嗎？看著好說話，其實犟得像頭牛！”
“你接什麽任務不好, 非要去調查‘喪屍王’, 那玩意是你能調查的嗎？如果能調查出來, 7區那麽多玩家早該調查出結果了！”
“這太危險了, 你沒經歷過喪屍潮, 你不懂，總之我不許你做這個任務！”
丁蓧竹的神色看起來焦急又擔憂，眼底隱隱有些後怕，似乎對三個月前的喪屍潮記憶猶新。
秦沐只好笑著安撫，調侃了一句試圖活躍氣氛：“我不做任務的話哪來的星幣，要不你養我啊？”
“行啊，只要你願意，我的酒吧肯定歡迎你。你呢平時就幫我管管店，跟我出去逛逛街，吃吃喝喝，你我還是養得起的！”
話音落下，秦沐一時間竟然想不出自己還能說些什麽。
沈默片刻，只好實話實說。
“這個任務完成以後我願意當一個蛀蟲，在你店裏摸魚躺平，但……”
眼見著丁蓧竹急眼了，她趕緊補了一句。
“我這次就是去研究所看看，喪屍潮都過去那麽久了，難不成我還會在7區裏撞見‘喪屍王’？你放心吧，我很惜命的，如果有危險我一定跑的比誰都快。”
她的好閨蜜最後還是沒有拗過她，但是說什麽也要陪她一起去。
“7區我比你熟悉多了，認識的人也比你多多了。要麽我陪你一起，要麽你就不許去！”
一個小時後，她們抵達了研究所的廢墟。
可能是那場大火和“喪屍王”的出現給這裏增添了許多恐怖色彩，研究所附近的大片場地都圍了圍欄，閑人免進。
過路人不需要保安提醒，都遠遠地躲開了，連視線都不樂意在這裏多做停留。
丁蓧竹拉著她在圍欄外站定。
“研究所重建招募工人的告示已經貼了很久了，都沒有招到足夠的人——沒有工作證，我們是進不到裏面的。要不你聯系一下天旭公會的人，看看能不能幫你搞個特權進去？”
“請公會的人幫忙就太顯眼了，工地不是缺人嗎？我們可以去應聘啊。”
丁蓧竹一個激靈：“工地的人要在裏面睡窩棚，我跟你說這裏晚上陰風陣陣，你確定……”
“喪屍都見過一大摞了，你還怕陰風陣陣？”
不過去應聘工人的話，她身上的激光槍很可能帶不進去，這種好使的武器還是應該隨身留著的。
秦沐沈吟片刻：“這樣吧，我先去應聘，今晚你來這裏，悄悄把激光槍從圍欄外遞給我。明天早上你再來應聘，怎麽樣？”
“……行吧。”丁蓧竹咬咬牙，“我就當舍命陪閨蜜了。”
負責工地招人的審判官百無聊賴地坐在保安亭裏，看著外面空蕩蕩的街道，忍不住嘆了口氣。
招募工人的告示貼出去這麽久，招的人還不到一半，提高了工資一樣沒人來。
不過想來也是，一個起過大火，死了幾十個人，傳聞裏“喪屍王”出現過的地方，簡直是在疊晦氣buff，哪有人願意來？
只不過上頭把工期定死了，又把這麽棘手的任務丟給他來做，他要是招不夠人，沒能按時重建起研究所，肯定少不了被上司一頓痛批……
“您好，我看外面的招聘啟事上寫著這裏招工人，現在還招嗎？”
審判官猛地回神，看到保安亭外不知什麽時候站了一個小姑娘，穿著一套普通的衛衣長褲，杏眼彎彎地望著他。
“額——招，當然招！”
工地實在太缺人了，他也懶得管小姑娘能不能搬得動磚，熱情地迎出了保安亭。
“你想應聘哪個崗位呢？”
“我可以幫忙拉推車。”
施工現場到處都是斷壁殘垣，那些碎落的磚塊、石塊都需要運走，最重要的，這個工作可以讓她在整片施工場地裏暢通無阻，也不會引人懷疑。
“行，這是合同，每天工作8小時，包吃住，一天工資10星幣，沒問題吧？”
審判官生怕好不容易來的勞動力跑了，急忙塞給她紙筆。
“你在這裏簽個字就好了，這是你的工作證，進去吧！”
2區，天旭公會大樓。
“這是秦沐今天一整天的行程，這是錄像……她今天進了一個私人酒吧，我們的人進不去，所以她在裏面做了什麽沒辦法查到。”
“不過這個酒吧在7區還挺有名氣的，酒吧的資料和老板的資料都放在這兒了，您看看還有什麽需要補充的嗎？”
霍韜捧著一疊剛剛打印好的資料，恭恭敬敬地放到了青年面前，一邊等著對方答覆，一邊悄悄捶了捶站了一天酸痛的腿。
洛淮接過了資料，玫色的桃花眸漫不經心地低垂，掃過了行程記錄，目光落到末尾“7區研究所”幾個字時，微微凝滯了片刻。
“研究所裏面，派人跟了嗎？”
“當然，當然派人跟了，您放心吧！”
面前的青年終於起身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了一眼時間。
“是不是該下班了？”
霍韜大喜——這位瘋子終於想到離開這裏了！
“對對對，是到下班的點了，我送您下樓？要不要派人送您回家？”
一個“好”字還沒出口，少女鄭重其事的叮囑忽地在腦海裏響起。
洛淮瞇了瞇眸子，眼底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輕笑。
“不用了，姐姐說過不要讓陌生人送我回家。”
霍韜：“……”
送你回家應該是陌生人害怕才對吧？！
“哐！”
秦沐把滿滿一推車廢材倒在了運輸車裏，擡手抹了抹額上的汗珠。
幾個小時裏她推著推車，差不多把整片廢墟走遍了，又問了幾個老員工，大致確定了哪片廢墟之前是實驗室，哪片之前是樣品存放室，哪片之前又是科研人員的辦公區。
“小秦，已經到下班的點了，趕緊去吃晚飯吧，去遲了可就沒有好菜了！”
秦沐笑著應了一聲，放下手頭的活，攙著出聲提醒她的老爺爺往放飯的地方走去。
老爺爺已經年過古稀，研究所出事前就是這裏的清潔工，喪屍潮來襲那天他被壓在廢墟下，躲過了一劫。
年紀大了沒有別的地方招工，他就選擇留在這裏，賺點養老錢。
秦沐扶著他在一旁的空地上坐下，又去排隊領飯。
工地上的夥食只有簡單的一個菜和一份主食，不過比起壓縮餅幹味道還是好了不少。
“唉……原本好好的一個研究所，現在就荒廢成這樣了，也沒人願意來修建。”
老爺爺的年紀跟她的外公差不多大，說話又慈藹，很容易叫人心生親近。
“現在不是已經在重建了嗎？爺爺您就放心吧，等新的研究所建起來，肯定還請您繼續留在這兒工作。”
老爺爺擺擺手：“我啊，我看著這座研究所建起來就夠了……不敢繼續留在這兒，以前認識的人都沒了，怕傷心。”
入夜，工地裏亮起了燈，昏黃的燈光和席地而坐吃晚飯的工人們讓這裏多了幾分人氣。
秋末冬初的寒風從北邊呼嘯著掠過，被夜霧浸得有些濕的衣服很快貼在脊背上，滲出了涼意。
秦沐拿筷子的手一頓，側臉看向老爺爺。
“您是說……之前研究所的工作人員都……”
“是啊，好多人還很年輕，一夜之間就這麽沒了。”
“爺爺，研究所在的位置靠近城市中央，怎麽會被喪屍攻擊得那麽嚴重，還起了火？”
“……不是外頭的喪屍襲擊。”
老爺爺搖搖頭，嗓音有些顫抖。
“那場火是因為研究所裏作為實驗樣本的一只喪屍。”
“之前做科研的小年輕請我吃飯的時候提過一句，所裏在研究喪屍，馬上就能研制出防止喪屍感染病變的疫苗了，結果——”
秦沐心口一緊，當即追問道：“是一只幼年喪屍嗎？我聽人說喪屍潮來襲的前幾天有玩家抓到了一只幼年喪屍。”
“不是不是，那只喪屍關在研究所得有半年了吧。”
也就是說研究所裏關押的喪屍還不止一只。
“爺爺，那您見過那只喪屍嗎？起火之後……那只喪屍是死了，還是跑了？”
“我沒見過那只喪屍，喪屍都被關押在研究所保密級別最高的實驗室裏，一般的科研人員都進不去。”
“起火之後我就被壓在廢墟底下昏迷了，再醒來就在醫院裏……那只喪屍的去向除了那天在場的審判官，恐怕沒其他人知道。”
老爺爺吃完了最後一口饅頭，靠在廢墟上休息，大概是看秦沐臉色凝重，又問道。
“你這麽關心研究所的事兒……是不是也有家裏人死在了這裏？”
秦沐猶豫了一下：“是我一個朋友失蹤了，可能跟這裏有關系。”
“朋友？是男朋友吧？”老爺爺的笑容帶著幾分苦澀，“唉……沒辦法呀，要是能去安全區就好了，在這兒過日子終究是不太平。”
夜色深了。
工地裏供工人們睡覺的窩棚很簡陋，不到二十平米的房間擺了四張鐵架床。
好在男女分開住宿，女生在的房間幹凈一些，也沒有汗臭味和打呼聲。
秦沐挑了最靠近門的下鋪，鋪開被子躺了進去，等室友都睡著了，才輕手輕腳地起身出門，往工地的圍欄邊緣走去。
就像丁蓧竹說的，這個地方太晦氣，人們都避之不及，所以外面巡邏的保安只有零星兩三個人，很容易就可以避開。
她走到約定好的位置，從圍欄的間隔接過了丁蓧竹遞給她的激光槍，見巡邏的保安還沒有回來，索性多說了幾句。
“我差不多把工地的環境摸熟了，今晚我再四處看看……你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研究所半年裏一直關押喪屍的實驗室原本在什麽位置？”
丁蓧竹睡眼惺忪地垮著臉：“這也太難打聽了……行吧，今晚酒吧正好有審判官來喝酒，我爭取問到點什麽，你自己註意安全啊！”
秦沐目送著閨蜜離開，聽到保安的腳步聲漸漸近了，趕緊側身躲到一旁的斷墻後。
研究所原來的實驗室就在這附近，地上有很多培養皿的玻璃碎片，再仔細觀察，斷裂的鋼筋水泥底下還有一些半灰燼狀的紙片，可能是實驗的記錄資料。
據老爺爺說，那場大火火光沖天，把整座研究所都吞沒了，珍貴的研究資料全都付之一炬，審判官來搜尋了幾遍都沒搜到能搶救的資料。
想找到殘餘的實驗資料是不大可能了，但是培養皿的碎片上可能會有實驗記號，樣品存放室的每個樣本也會有專門的合金字牌標記。
那些東西就算在大火中也還有留存下來的可能，只是找起來比較費勁。
秦沐隨手抄起一根鐵鍬，仰起臉看了一眼夜空上掛著的血色彎月。
游戲系統保佑。
讓她今晚挖到點東西吧。
暗紅色的月光透過夜霧，將大地籠罩上了一層薄紗。
城市已經陷入了深眠，居民樓和商業區的燈火都已經熄滅，只剩下遠處城門的崗哨還亮著徹夜的明燈。
工地上一片死寂，巡邏的保安大概也回保安亭休息了，只剩下呼嘯的夜風如入無人之境，在廢墟中肆虐刮過。
秦沐機械地揮動著手中的鐵鍬，鏟起一堆廢材，倒入了一旁的小推車裏。
每鏟起一頓，她都會仔細檢查裏面的玻璃碎片，看看是否有什麽記號。
但工程量太大，她又怕發出聲響吵醒睡覺的工人們，所以忙碌了幾個小時依舊一無所獲。
已是淩晨三點半，再不去休息就要開始第二天的工作了。
秦沐放下鐵鍬，活動了一下酸痛的手，剛轉過身準備回宿舍睡覺，腳下似乎踩到了什麽東西，和旁邊的鋼管摩擦過，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呲啦”聲。
她下意識地低下頭看去，是一塊小鐵片，表面已經被燒得焦黑，邊緣都有些發卷。
她俯身把東西拾起來，借著月光抹去上面的黑灰，指腹上傳來了凹凸的觸感，跟她之前撿到的鐵片都不一樣！
秦沐定睛看去——
編號：001。
上面只有這幾個沒頭沒尾的字符。
她不死心地翻到背面，再沒有其他字了。
這應該是哪個實驗品的編號，但是這個編號對應的實驗品她卻一無所知。
秦沐打開光腦，將找到鐵片的地方拍照留存了影像，收起鐵片後，背著激光槍返回了宿舍。
宿舍裏的工人們累了一天都還在熟睡中，她把激光槍塞在被子裏，困意很快席卷上來，她放空思緒，沈沈入睡……
“秦沐，秦沐？這都幾點了，你沒生病吧？”
秦沐掙紮著從睡夢裏睜開眼，看到丁蓧竹坐在床邊，又懶洋洋地把眼睛闔上了。
“噓……再讓我瞇五分鐘，我昨晚三點多才睡，實在太困了。”
“……可是還有十分鐘就到了上班的點了，行吧，那你再休息會兒，昨晚你讓我打聽的事情我已經打聽到了。”
秦沐心口一震，眉眼間殘餘的睡意剎那一掃而空。
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打聽到了？怎麽樣，那只喪屍原來被關在哪間實驗室？”
丁蓧竹打開了光腦。
“你看，這個是研究所被燒毀前的地圖，那只喪屍是研究所的重要研究樣本，一直被關在保密級別最高的1號實驗室，也就是這間屋子，樣本編號是001。”
“不過現在研究所都被燒成廢墟了，說實話1號實驗室的廢墟具體在哪片也很難找，更別說要找有關這個001號實驗品的資料——審判官內部的光腦裏倒是有備份資料，但是這種保密資料審判官不可能給我們看的。”
“我能找到。”
秦沐打斷了她的話，茶色的杏眼映著晨曦，熠熠生輝。
“我昨晚在挖廢材的時候找到了一個東西，是編號001的鐵牌。”
霍韜氣喘籲籲地帶著文件沖進了辦公室。
“您，您要的關於7區研究所編號001的實驗品研究數據記錄，我已經從審判官那兒要來了——這東西不是秦沐在查的嗎，需要發給她嗎？”
辦公室裏打著暖氣。
明亮整潔的茶幾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精致的糕點和茶水。
坐在沙發上的青年正低頭翻閱著一本書，聽到聲響才緩緩擡起頭來，目光輕飄飄地落到霍韜手中的那一疊資料上時，陡然鋒銳地有了焦距。
“先把資料給我……我姐姐那兒，估計不用發給她，很快她自己就可以查到。”
霍韜笑容僵硬了一瞬，趕緊連聲附和。
“是是是，她肯定能查到，肯定能查到……”
他媽的，秦沐能查到就怪了，這東西可是審判官才能知道的保密級資料。
要不是他是天旭公會的副會長，審判官多少要賣給他一些面子，否則連他都不可能拿到這份東西！
秦沐那家夥除了臉蛋漂亮點，運氣好了點，還有什麽？！
“霍二爺，這是秦沐最新的行動記錄和錄像。”
霍韜接過東西，揮手示意手下退出房間，隨意地掃了一眼行動記錄，視線剎那停頓在了第一行的幾個字上——
秦沐查到了編號001的實驗品是一只喪屍，並且在研究所廢墟中找到了記錄實驗數據的芯片。
他的臉色變幻幾下，最終變為了難看的鐵青色。
“楞在原地做什麽？東西給我。”
霍韜回過神，把心底的不忿和嫉妒壓了下去，恭敬地把手裏的東西全部遞給了青年。
洛淮先看完了秦沐的行動記錄。
隨後才翻看了那厚厚的一沓實驗品研究數據資料。
【4月20日，對編號001實驗品進行修覆能力測試，測試結果：
輕微刀傷(以激光刀在手臂、小腿、背部、肩部等部位留下五厘米劃痕)，自動修覆時間：20分鐘。
嚴重刀傷(以激光刀刺穿腹部)，自動修覆時間：24小時。
槍傷修覆時間與嚴重刀傷類似，實驗品會自己取出子彈。】
【4月22日，對編號001實驗品進行語言能力測試，測試結果：
完全可以聽懂並理解人類的語言，可以用人類的語言與人類進行對話。
以下是對話記錄。
研究人員：“這是你的晚餐，明天會繼續進行修覆能力測試，不過如果你願意回答我們的問題，明天的測試可以推遲幾天。”
編號001實驗品：“你想問什麽？”
研究人員：“你以前是人類嗎？是被病毒感染以後，才變成喪屍嗎？”
編號001實驗品：“我不記得。”
研究人員：“那麽和你一樣的喪屍，在你的族群裏還有多少？”
編號001實驗品：“我不知道。”
研究人員：“你這樣不配合的話，明天的修覆能力測試是躲不了的。”
編號001實驗品：“你們有沒有什麽恢覆記憶的方法？”
研究人員：“什麽？”
編號001實驗品：“恢覆記憶的方法。”】
秦沐一條條閱讀過，原本木然的眼底漸漸泛上了少許漣漪。
上面記錄的所謂修覆能力測試，不就是用各種方式折磨喪屍，在他身上留下傷口，然後讓對方在痛苦中漸漸修覆傷痕，這樣周而覆始。
哪怕是對待敵人，可以痛快地殺死，但這樣折磨，未免有些太殘忍了。
記錄的最後一條，是7月20日，也就是喪屍潮爆發的前一天。
【7月20日，編號001實驗品被命名為“喪屍王”，繼續對其進行語言能力測試，以下是對話記錄。
研究人員：“在被抓捕前，你常住的地方在哪兒？”
編號001實驗品：“放了那個小朋友，我就告訴你。”
研究人員：“你是說那只幼年喪屍？他是重要的實驗樣本，不可能放走。”
編號001實驗品：“7區西北城郊，北荒山。”
研究人員：“那是哪裏？你常住的地方？”
編號001實驗品：“很快你會去的地方。”】
秦沐在光腦上搜索了一下西北城郊北荒山，地圖上顯示，那是一個亂墳崗。
作者有話說：
編號001實驗品：“恭喜你耗盡了我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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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這場喪屍潮的誘因是玩家綁架了一只幼年喪屍帶去研究所研究的話，為什麽‘喪屍王’也會出現在7區呢？”
丁蓧竹怔了一下：“你也知道‘喪屍王’的事……也對，畢竟天旭公會的消息還是很靈通的。這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喪屍潮來襲的時候我把自己鎖在地下室，等出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不過我聽說‘喪屍王’去過研究所, 整片研究所都被大火燒成了廢墟, 所有研究樣本和實驗品都不見了。”
“廢墟？”
這倒是和她看到過的那張圖片對得上。
秦沐把圖片再次調出來，放到了丁蓧竹面前。
“這片廢墟，就是研究所在的位置嗎？”
丁蓧竹認真打量了片刻, 語氣有些無奈。
“這張圖片裏除了廢墟還是廢墟, 都沒有什麽標志性建築，世界上的廢墟長得都差不多, 我怎麽認得出來？”
秦沐失笑：“那那個研究所現在……”
“現在正在重建, 因為之前的喪屍潮, 7區死的人太多了, 所以重建的事情拖了很久, 最近幾天才剛開工。你現在過去應該還能看到不少東西。”
“行, 那我今天過去一趟。”秦沐點點頭, “等我回來再繼續請教你。”
“哎——別急著走, 你先告訴我，你來7區不會是為了調查‘喪屍王’吧？”
“……只是嘗試一下。”
丁蓧竹的語氣立即急促起來：“你少來, 我還不知道你嗎？看著好說話，其實犟得像頭牛！”
“你接什麽任務不好, 非要去調查‘喪屍王’, 那玩意是你能調查的嗎？如果能調查出來, 7區那麽多玩家早該調查出結果了！”
“這太危險了, 你沒經歷過喪屍潮, 你不懂，總之我不許你做這個任務！”
丁蓧竹的神色看起來焦急又擔憂，眼底隱隱有些後怕，似乎對三個月前的喪屍潮記憶猶新。
秦沐只好笑著安撫，調侃了一句試圖活躍氣氛：“我不做任務的話哪來的星幣，要不你養我啊？”
“行啊，只要你願意，我的酒吧肯定歡迎你。你呢平時就幫我管管店，跟我出去逛逛街，吃吃喝喝，你我還是養得起的！”
話音落下，秦沐一時間竟然想不出自己還能說些什麽。
沈默片刻，只好實話實說。
“這個任務完成以後我願意當一個蛀蟲，在你店裏摸魚躺平，但……”
眼見著丁蓧竹急眼了，她趕緊補了一句。
“我這次就是去研究所看看，喪屍潮都過去那麽久了，難不成我還會在7區裏撞見‘喪屍王’？你放心吧，我很惜命的，如果有危險我一定跑的比誰都快。”
她的好閨蜜最後還是沒有拗過她，但是說什麽也要陪她一起去。
“7區我比你熟悉多了，認識的人也比你多多了。要麽我陪你一起，要麽你就不許去！”
一個小時後，她們抵達了研究所的廢墟。
可能是那場大火和“喪屍王”的出現給這裏增添了許多恐怖色彩，研究所附近的大片場地都圍了圍欄，閑人免進。
過路人不需要保安提醒，都遠遠地躲開了，連視線都不樂意在這裏多做停留。
丁蓧竹拉著她在圍欄外站定。
“研究所重建招募工人的告示已經貼了很久了，都沒有招到足夠的人——沒有工作證，我們是進不到裏面的。要不你聯系一下天旭公會的人，看看能不能幫你搞個特權進去？”
“請公會的人幫忙就太顯眼了，工地不是缺人嗎？我們可以去應聘啊。”
丁蓧竹一個激靈：“工地的人要在裏面睡窩棚，我跟你說這裏晚上陰風陣陣，你確定……”
“喪屍都見過一大摞了，你還怕陰風陣陣？”
不過去應聘工人的話，她身上的激光槍很可能帶不進去，這種好使的武器還是應該隨身留著的。
秦沐沈吟片刻：“這樣吧，我先去應聘，今晚你來這裏，悄悄把激光槍從圍欄外遞給我。明天早上你再來應聘，怎麽樣？”
“……行吧。”丁蓧竹咬咬牙，“我就當舍命陪閨蜜了。”
負責工地招人的審判官百無聊賴地坐在保安亭裏，看著外面空蕩蕩的街道，忍不住嘆了口氣。
招募工人的告示貼出去這麽久，招的人還不到一半，提高了工資一樣沒人來。
不過想來也是，一個起過大火，死了幾十個人，傳聞裏“喪屍王”出現過的地方，簡直是在疊晦氣buff，哪有人願意來？
只不過上頭把工期定死了，又把這麽棘手的任務丟給他來做，他要是招不夠人，沒能按時重建起研究所，肯定少不了被上司一頓痛批……
“您好，我看外面的招聘啟事上寫著這裏招工人，現在還招嗎？”
審判官猛地回神，看到保安亭外不知什麽時候站了一個小姑娘，穿著一套普通的衛衣長褲，杏眼彎彎地望著他。
“額——招，當然招！”
工地實在太缺人了，他也懶得管小姑娘能不能搬得動磚，熱情地迎出了保安亭。
“你想應聘哪個崗位呢？”
“我可以幫忙拉推車。”
施工現場到處都是斷壁殘垣，那些碎落的磚塊、石塊都需要運走，最重要的，這個工作可以讓她在整片施工場地裏暢通無阻，也不會引人懷疑。
“行，這是合同，每天工作8小時，包吃住，一天工資10星幣，沒問題吧？”
審判官生怕好不容易來的勞動力跑了，急忙塞給她紙筆。
“你在這裏簽個字就好了，這是你的工作證，進去吧！”
2區，天旭公會大樓。
“這是秦沐今天一整天的行程，這是錄像……她今天進了一個私人酒吧，我們的人進不去，所以她在裏面做了什麽沒辦法查到。”
“不過這個酒吧在7區還挺有名氣的，酒吧的資料和老板的資料都放在這兒了，您看看還有什麽需要補充的嗎？”
霍韜捧著一疊剛剛打印好的資料，恭恭敬敬地放到了青年面前，一邊等著對方答覆，一邊悄悄捶了捶站了一天酸痛的腿。
洛淮接過了資料，玫色的桃花眸漫不經心地低垂，掃過了行程記錄，目光落到末尾“7區研究所”幾個字時，微微凝滯了片刻。
“研究所裏面，派人跟了嗎？”
“當然，當然派人跟了，您放心吧！”
面前的青年終於起身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了一眼時間。
“是不是該下班了？”
霍韜大喜——這位瘋子終於想到離開這裏了！
“對對對，是到下班的點了，我送您下樓？要不要派人送您回家？”
一個“好”字還沒出口，少女鄭重其事的叮囑忽地在腦海裏響起。
洛淮瞇了瞇眸子，眼底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輕笑。
“不用了，姐姐說過不要讓陌生人送我回家。”
霍韜：“……”
送你回家應該是陌生人害怕才對吧？！
“哐！”
秦沐把滿滿一推車廢材倒在了運輸車裏，擡手抹了抹額上的汗珠。
幾個小時裏她推著推車，差不多把整片廢墟走遍了，又問了幾個老員工，大致確定了哪片廢墟之前是實驗室，哪片之前是樣品存放室，哪片之前又是科研人員的辦公區。
“小秦，已經到下班的點了，趕緊去吃晚飯吧，去遲了可就沒有好菜了！”
秦沐笑著應了一聲，放下手頭的活，攙著出聲提醒她的老爺爺往放飯的地方走去。
老爺爺已經年過古稀，研究所出事前就是這裏的清潔工，喪屍潮來襲那天他被壓在廢墟下，躲過了一劫。
年紀大了沒有別的地方招工，他就選擇留在這裏，賺點養老錢。
秦沐扶著他在一旁的空地上坐下，又去排隊領飯。
工地上的夥食只有簡單的一個菜和一份主食，不過比起壓縮餅幹味道還是好了不少。
“唉……原本好好的一個研究所，現在就荒廢成這樣了，也沒人願意來修建。”
老爺爺的年紀跟她的外公差不多大，說話又慈藹，很容易叫人心生親近。
“現在不是已經在重建了嗎？爺爺您就放心吧，等新的研究所建起來，肯定還請您繼續留在這兒工作。”
老爺爺擺擺手：“我啊，我看著這座研究所建起來就夠了……不敢繼續留在這兒，以前認識的人都沒了，怕傷心。”
入夜，工地裏亮起了燈，昏黃的燈光和席地而坐吃晚飯的工人們讓這裏多了幾分人氣。
秋末冬初的寒風從北邊呼嘯著掠過，被夜霧浸得有些濕的衣服很快貼在脊背上，滲出了涼意。
秦沐拿筷子的手一頓，側臉看向老爺爺。
“您是說……之前研究所的工作人員都……”
“是啊，好多人還很年輕，一夜之間就這麽沒了。”
“爺爺，研究所在的位置靠近城市中央，怎麽會被喪屍攻擊得那麽嚴重，還起了火？”
“……不是外頭的喪屍襲擊。”
老爺爺搖搖頭，嗓音有些顫抖。
“那場火是因為研究所裏作為實驗樣本的一只喪屍。”
“之前做科研的小年輕請我吃飯的時候提過一句，所裏在研究喪屍，馬上就能研制出防止喪屍感染病變的疫苗了，結果——”
秦沐心口一緊，當即追問道：“是一只幼年喪屍嗎？我聽人說喪屍潮來襲的前幾天有玩家抓到了一只幼年喪屍。”
“不是不是，那只喪屍關在研究所得有半年了吧。”
也就是說研究所裏關押的喪屍還不止一只。
“爺爺，那您見過那只喪屍嗎？起火之後……那只喪屍是死了，還是跑了？”
“我沒見過那只喪屍，喪屍都被關押在研究所保密級別最高的實驗室裏，一般的科研人員都進不去。”
“起火之後我就被壓在廢墟底下昏迷了，再醒來就在醫院裏……那只喪屍的去向除了那天在場的審判官，恐怕沒其他人知道。”
老爺爺吃完了最後一口饅頭，靠在廢墟上休息，大概是看秦沐臉色凝重，又問道。
“你這麽關心研究所的事兒……是不是也有家裏人死在了這裏？”
秦沐猶豫了一下：“是我一個朋友失蹤了，可能跟這裏有關系。”
“朋友？是男朋友吧？”老爺爺的笑容帶著幾分苦澀，“唉……沒辦法呀，要是能去安全區就好了，在這兒過日子終究是不太平。”
夜色深了。
工地裏供工人們睡覺的窩棚很簡陋，不到二十平米的房間擺了四張鐵架床。
好在男女分開住宿，女生在的房間幹凈一些，也沒有汗臭味和打呼聲。
秦沐挑了最靠近門的下鋪，鋪開被子躺了進去，等室友都睡著了，才輕手輕腳地起身出門，往工地的圍欄邊緣走去。
就像丁蓧竹說的，這個地方太晦氣，人們都避之不及，所以外面巡邏的保安只有零星兩三個人，很容易就可以避開。
她走到約定好的位置，從圍欄的間隔接過了丁蓧竹遞給她的激光槍，見巡邏的保安還沒有回來，索性多說了幾句。
“我差不多把工地的環境摸熟了，今晚我再四處看看……你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研究所半年裏一直關押喪屍的實驗室原本在什麽位置？”
丁蓧竹睡眼惺忪地垮著臉：“這也太難打聽了……行吧，今晚酒吧正好有審判官來喝酒，我爭取問到點什麽，你自己註意安全啊！”
秦沐目送著閨蜜離開，聽到保安的腳步聲漸漸近了，趕緊側身躲到一旁的斷墻後。
研究所原來的實驗室就在這附近，地上有很多培養皿的玻璃碎片，再仔細觀察，斷裂的鋼筋水泥底下還有一些半灰燼狀的紙片，可能是實驗的記錄資料。
據老爺爺說，那場大火火光沖天，把整座研究所都吞沒了，珍貴的研究資料全都付之一炬，審判官來搜尋了幾遍都沒搜到能搶救的資料。
想找到殘餘的實驗資料是不大可能了，但是培養皿的碎片上可能會有實驗記號，樣品存放室的每個樣本也會有專門的合金字牌標記。
那些東西就算在大火中也還有留存下來的可能，只是找起來比較費勁。
秦沐隨手抄起一根鐵鍬，仰起臉看了一眼夜空上掛著的血色彎月。
游戲系統保佑。
讓她今晚挖到點東西吧。
暗紅色的月光透過夜霧，將大地籠罩上了一層薄紗。
城市已經陷入了深眠，居民樓和商業區的燈火都已經熄滅，只剩下遠處城門的崗哨還亮著徹夜的明燈。
工地上一片死寂，巡邏的保安大概也回保安亭休息了，只剩下呼嘯的夜風如入無人之境，在廢墟中肆虐刮過。
秦沐機械地揮動著手中的鐵鍬，鏟起一堆廢材，倒入了一旁的小推車裏。
每鏟起一頓，她都會仔細檢查裏面的玻璃碎片，看看是否有什麽記號。
但工程量太大，她又怕發出聲響吵醒睡覺的工人們，所以忙碌了幾個小時依舊一無所獲。
已是淩晨三點半，再不去休息就要開始第二天的工作了。
秦沐放下鐵鍬，活動了一下酸痛的手，剛轉過身準備回宿舍睡覺，腳下似乎踩到了什麽東西，和旁邊的鋼管摩擦過，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呲啦”聲。
她下意識地低下頭看去，是一塊小鐵片，表面已經被燒得焦黑，邊緣都有些發卷。
她俯身把東西拾起來，借著月光抹去上面的黑灰，指腹上傳來了凹凸的觸感，跟她之前撿到的鐵片都不一樣！
秦沐定睛看去——
編號：001。
上面只有這幾個沒頭沒尾的字符。
她不死心地翻到背面，再沒有其他字了。
這應該是哪個實驗品的編號，但是這個編號對應的實驗品她卻一無所知。
秦沐打開光腦，將找到鐵片的地方拍照留存了影像，收起鐵片後，背著激光槍返回了宿舍。
宿舍裏的工人們累了一天都還在熟睡中，她把激光槍塞在被子裏，困意很快席卷上來，她放空思緒，沈沈入睡……
“秦沐，秦沐？這都幾點了，你沒生病吧？”
秦沐掙紮著從睡夢裏睜開眼，看到丁蓧竹坐在床邊，又懶洋洋地把眼睛闔上了。
“噓……再讓我瞇五分鐘，我昨晚三點多才睡，實在太困了。”
“……可是還有十分鐘就到了上班的點了，行吧，那你再休息會兒，昨晚你讓我打聽的事情我已經打聽到了。”
秦沐心口一震，眉眼間殘餘的睡意剎那一掃而空。
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打聽到了？怎麽樣，那只喪屍原來被關在哪間實驗室？”
丁蓧竹打開了光腦。
“你看，這個是研究所被燒毀前的地圖，那只喪屍是研究所的重要研究樣本，一直被關在保密級別最高的1號實驗室，也就是這間屋子，樣本編號是001。”
“不過現在研究所都被燒成廢墟了，說實話1號實驗室的廢墟具體在哪片也很難找，更別說要找有關這個001號實驗品的資料——審判官內部的光腦裏倒是有備份資料，但是這種保密資料審判官不可能給我們看的。”
“我能找到。”
秦沐打斷了她的話，茶色的杏眼映著晨曦，熠熠生輝。
“我昨晚在挖廢材的時候找到了一個東西，是編號001的鐵牌。”
霍韜氣喘籲籲地帶著文件沖進了辦公室。
“您，您要的關於7區研究所編號001的實驗品研究數據記錄，我已經從審判官那兒要來了——這東西不是秦沐在查的嗎，需要發給她嗎？”
辦公室裏打著暖氣。
明亮整潔的茶幾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精致的糕點和茶水。
坐在沙發上的青年正低頭翻閱著一本書，聽到聲響才緩緩擡起頭來，目光輕飄飄地落到霍韜手中的那一疊資料上時，陡然鋒銳地有了焦距。
“先把資料給我……我姐姐那兒，估計不用發給她，很快她自己就可以查到。”
霍韜笑容僵硬了一瞬，趕緊連聲附和。
“是是是，她肯定能查到，肯定能查到……”
他媽的，秦沐能查到就怪了，這東西可是審判官才能知道的保密級資料。
要不是他是天旭公會的副會長，審判官多少要賣給他一些面子，否則連他都不可能拿到這份東西！
秦沐那家夥除了臉蛋漂亮點，運氣好了點，還有什麽？！
“霍二爺，這是秦沐最新的行動記錄和錄像。”
霍韜接過東西，揮手示意手下退出房間，隨意地掃了一眼行動記錄，視線剎那停頓在了第一行的幾個字上——
秦沐查到了編號001的實驗品是一只喪屍，並且在研究所廢墟中找到了記錄實驗數據的芯片。
他的臉色變幻幾下，最終變為了難看的鐵青色。
“楞在原地做什麽？東西給我。”
霍韜回過神，把心底的不忿和嫉妒壓了下去，恭敬地把手裏的東西全部遞給了青年。
洛淮先看完了秦沐的行動記錄。
隨後才翻看了那厚厚的一沓實驗品研究數據資料。
【4月20日，對編號001實驗品進行修覆能力測試，測試結果：
輕微刀傷(以激光刀在手臂、小腿、背部、肩部等部位留下五厘米劃痕)，自動修覆時間：20分鐘。
嚴重刀傷(以激光刀刺穿腹部)，自動修覆時間：24小時。
槍傷修覆時間與嚴重刀傷類似，實驗品會自己取出子彈。】
【4月22日，對編號001實驗品進行語言能力測試，測試結果：
完全可以聽懂並理解人類的語言，可以用人類的語言與人類進行對話。
以下是對話記錄。
研究人員：“這是你的晚餐，明天會繼續進行修覆能力測試，不過如果你願意回答我們的問題，明天的測試可以推遲幾天。”
編號001實驗品：“你想問什麽？”
研究人員：“你以前是人類嗎？是被病毒感染以後，才變成喪屍嗎？”
編號001實驗品：“我不記得。”
研究人員：“那麽和你一樣的喪屍，在你的族群裏還有多少？”
編號001實驗品：“我不知道。”
研究人員：“你這樣不配合的話，明天的修覆能力測試是躲不了的。”
編號001實驗品：“你們有沒有什麽恢覆記憶的方法？”
研究人員：“什麽？”
編號001實驗品：“恢覆記憶的方法。”】
秦沐一條條閱讀過，原本木然的眼底漸漸泛上了少許漣漪。
上面記錄的所謂修覆能力測試，不就是用各種方式折磨喪屍，在他身上留下傷口，然後讓對方在痛苦中漸漸修覆傷痕，這樣周而覆始。
哪怕是對待敵人，可以痛快地殺死，但這樣折磨，未免有些太殘忍了。
記錄的最後一條，是7月20日，也就是喪屍潮爆發的前一天。
【7月20日，編號001實驗品被命名為“喪屍王”，繼續對其進行語言能力測試，以下是對話記錄。
研究人員：“在被抓捕前，你常住的地方在哪兒？”
編號001實驗品：“放了那個小朋友，我就告訴你。”
研究人員：“你是說那只幼年喪屍？他是重要的實驗樣本，不可能放走。”
編號001實驗品：“7區西北城郊，北荒山。”
研究人員：“那是哪裏？你常住的地方？”
編號001實驗品：“很快你會去的地方。”】
秦沐在光腦上搜索了一下西北城郊北荒山，地圖上顯示，那是一個亂墳崗。
作者有話說：
編號001實驗品：“恭喜你耗盡了我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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